鬼域往事（4）（2/2）

“好，既然如此，那我就不多打扰了，先行告辞。”周传靖说着便站起身来，准备离开。

然而就在这时，春桃却突然再次开口说道：

“阿靖，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吗？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？”

阿靖？

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周传靖耳边炸响，炸得他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混乱的火花，令他整个鬼瞬间再次呆愣在了原地。

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谁这样称呼过他了。

恍惚间，他的思绪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。

那时的他还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魂野鬼，在阴森恐怖的鬼域之中四处漂泊流浪，直到被渊鬼王收留入府。

当时所有人，都叫他阿靖。

渊鬼王叫他阿靖，春桃叫他阿靖，银蕊......也叫他阿靖的。

什么时候开始，每个人对他的称呼，从阿靖变成了丞相了？

“还是不看了，将军收她的意图，我又岂会不知呢？只希望将军……日后能真心实意地待她好。”

周传靖尽管嘴上这么讲着，但他的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，愣是一步都迈不开去。

“为了银蕊，你该看看她的。”

一旁的春桃始终低垂着眼帘，不敢抬眸看向周传靖，而周传靖则背对着春桃，勾勒出一幅落寞的图。

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，终于，周传靖打破了这份沉寂，此时的他早已不见了往日里那副桀骜不羁、神采飞扬的模样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哀伤。

“桃子，你说说看，银蕊……她的心里到底装着的人是你，还是我啊？”

周传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。

其实，他们二人对于这之间的情感纠葛心知肚明，只是谁都未曾主动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戳破罢了。

这种微妙的关系如同蛛网一般，密密麻麻地交织着，竟然持续了许多个年头。

他们彼此心照不宣，但谁也不敢轻易提及或勇敢面对这份情感。

或许，这一切都是源于那复杂而又扭曲的爱吧。

春桃深深地爱着银蕊，那份爱意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一样，灿烂又夺目，这份爱在世俗里纠缠辗转了数千年，直到最后把爱折磨成了害怕和疲惫。

周传靖亦是如此，他对银蕊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于春桃，当初的一眼万年，最后却依旧没让银蕊得到平安顺遂的日子，让她连做鬼都死在了产床上。

“她都已经离开了，又何苦再执着地探究其中缘由呢？如今倒好，面对着醉琴，你竟然产生了本不应存在的念头。去吧，去看望一下她，权且当作是向银蕊做最后的道别。”

这番话语在空气中悠悠回荡，带着一丝无奈与叹息。

周传靖终于转过身来。

“所以当初，你和银蕊道别的时候......也是这般心境吗？”

春桃也终于抬头直视着周传靖，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言，周传靖看不懂，似是痛苦，又似是解脱。

“是。”